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腳步虛浮著,我回到房裡,終於支撐不住,跪倒在地,眼淚洶湧著蜿蜒過臉頰。

我們才成親不到一年。

匆匆的腳步聲響起,拉門被用力的拉開,發出了好大的聲響。

 

「里櫻!」澈喘著氣,蹲下來緊緊的抱住我「里櫻!對不起......我......」

我抓著他的衣襟,用力到指甲都泛白「澈,我知道。母親大人說,是天皇賜婚,你不能違抗。」

把頭深深埋進他的胸膛「我知道是陰陽寮的權助大人預測那位小姐將來會有血光之災,只有你可以為她擋掉。」

「里櫻......」澈不斷叫著我的名字

 

澈大婚那天,我待在後院。

從瀨也家陪嫁過來的結衣沒有去觀禮,我呆愣的看著最後一場雪,結衣坐在我後面繡著手巾,茶冷了,她便添上新的。

「小姐,」結衣只大我一歲,卻比我還要成熟許多「若是有什麼話想說,結衣在聽。」她起身,幫我披上溫暖的大衣「小姐這樣不說話,結衣會擔心。」

結衣陪著我長大,我們跟親姐妹一樣。就算我嫁人了,她還是像以前那樣,喚我小姐。

「結衣......」我轉身,撲進她芳香的懷裡,痛哭失聲,她的手順著我的頭髮,一邊輕聲安慰。

 

深夜,沒有澈的房裡,竟是如此的空曠與寂寥。

「結衣。」我軟軟的喚著門外守夜的結衣「進來陪我睡,好冷。」

結衣推開門,幫我撥了撥炭火,然後坐到床榻邊,握住我的手,輕哼著小時候母親在睡前唱的歌。

 

隔天早上,強打起精神,我在姚華夫人的門前,準備進去問安。

姚華夫人看起來心不在焉的,漫應了幾句便讓我回房。

我拉上姚華夫人房門的那時候,有個人拖曳著鮮豔的十二重單衣停在我旁邊,伸手擋住了我準備拉上的房門。

是她。

「不好意思,我要向姚華夫人問安。」聲音出奇的熟悉,我疑惑的回頭。

 

我知道澈要娶的是一位大戶人家的小姐。
我也知道瑤姬要嫁的是大納言之子,只是澈的兄弟很多,我不知道是哪位。

我更不知道,瑤姬要嫁的,竟然是澈。

「好久不見,里櫻。」瑤姬臉上妝點精緻,被華麗的十二單襯著,整個人明亮的有如太陽。

「瑤姬?」我瞪大眼睛「妳知道妳要嫁的就是澈?」

「我知道啊,」瑤姬把鬆掉的髮釵按回原位,優雅的附到我耳邊輕聲「我和父親爭取來的,雖然我們好朋友當這麼久,但我只有一件事沒有對妳坦白......喔,或許是兩件事,一件呢,就是我喜歡澈也很久了,也許比妳還久。另一件事,妳以後就會知道了吧。告訴妳喔里櫻,陰陽寮的權助大人是我的叔叔,至於血光之災,那是根本就沒有的事。」

皮笑肉不笑的,她轉過身告訴旁邊的女侍「把梳頭的棻棠關到柴房兩天,不許吃飯,她的技術太不好了。」

我想我明瞭她隱瞞我的另一件事,她真正的性格。

越過我,瑤姬款款的向姚華夫人問安。

 

時間一天天的過去,澈很少回家。

好不容易相聚的日子哩,他告訴我「里櫻,不是我不願回家,我一回家,旭家的女人便一直喚人叫我去她那邊。」

紙拉門被輕敲,外面侍女的影子透過陽光映在白色的和紙上「澈少爺,瑤姬小姐請您......」

「離開!」澈很大聲,外面的侍女頓了會,快步離去。

「里櫻,抱歉了。」澈抱抱我,然後拿出一盒和果子「司院的景大人送的,我知道妳喜歡這些甜的零嘴。」

「我得先進宮,不然驚動母親大人就不好了。」澈起身,我也跟著站起,叫住他「澈,等等。」我拿出這幾日無聊繡的手巾交給他「保重。」

「里櫻繡功一直都沒有進步啊?」他展顏,伸手捏捏我的臉,珍惜地將手巾收入懷裡。

 

澈離開之後,我拿出繡箱,不服氣地想要叫結衣過來指導我。

結衣的繡功連嚴肅寡言的奶奶都會開口稱讚呢。

「結衣!」

「不用叫了。」不知道什麼時候,拖著鮮豔十二單的瑤姬在我附近坐下「我讓她去雜役房了。」

「什麼?」我猛然站起,卻一陣噁心,忍不住乾嘔了起來。

「坐下吧,瀨也里櫻。」瑤姬逕自打開澈離開前留下的點心盒子,她拿了一個細細品嚐「和瑛,茶。」

和瑛上完茶,端著托盤安靜的退下。

「剛剛澈回來過?」她像是隨口問問,眼神卻銳利的緊盯著我。

「回來、回來怎麼了嗎?」我很明顯的底氣不足。

「還帶回了這麼美味的甜食,是嗎?」室內有些昏暗,她亮麗的十二單像是黑夜中的螢。

不等我回答,她捻了另一個優雅的送入口中「不過......怎麼只有一盒呢?而且他回來也沒有去我那邊。還有,里櫻妳是不是懷孕了?」

連珠砲似的問題接連而來,我愣愣的,沒有回答。

瑤姬纖細但冰冷的手猛然攫住了我的手腕。

「忘了告訴妳,我也懂些醫術。」她朝我笑笑,和她的手一樣冰冷「懷孕三個多月了,恭喜,里櫻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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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fatalist0131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